每一地方,每一任設計裝潢父母官,大抵都有獨樹一幟的政策或口號,以為政績。譬如武漢的治庸問責。
  治庸問責是武漢的發明,後推及湖北全境信用卡代償。治庸,即“治理庸、懶、散、軟”,“治庸提能,治懶提效,治散提神,治軟提勁”,聽起來像中醫的藥方;問責,是對治庸的落實。沒有問責,恐怕連治庸本身,都將淪為庸政,淪為它所治理的對象,從而構成了惡性循環。
  武漢治庸問責,堪稱大手筆,不僅成立了治庸問責辦,還主辦了一檔節目,叫《電視問政》———這就要商務中心談及兩位名動天下的官員:一是綽號“滿城挖”的武漢市委書記阮成發(阮書記並不介意這個綽號,甚至還拿來自嘲),他冀望通過該節目“喚醒官員的責任心和敬畏感”,為此他將節目定性為“犀利、不作秀、不迴避問題、不遮遮掩掩”;二是“羊羔體”的創始人、第五屆魯迅文學獎獲得者、武漢市紀委書記車延高,他還有一個職務,即市治庸問責辦主任,電視問政,他在幕後操盤。
  《電視問政》已經舉辦到第三年,以犀利著稱,備受好評。不過,三年過去,“同樣的問題年年提,年年結果都一樣”,有官員開始變“油”了,受眾開始審美疲勞,質疑聲漸起:這個節目是否“尺度設限”?是否“只問不責”?是否“只是一場秀”,能否“解決真問題”?由地方長官主推的電視節目能走多遠?……這些問題,早在節目設置之初便已經註定。公眾對權力的天然懷疑,使政府主辦的電視節目,永遠難逃“宣傳”“作秀”之譏。級別越高,受到的懷疑就越激烈。而今,連天氣預報,都被懷疑註水固態硬碟,遑論新聞。
  一般而言,電視節目的作用,只在曝光,即“問”,“責”則是節目之後的事,“只問不責”的批判,是否有些苛刻呢?轉念一想,《電視汽車借款問政》的背後,便是武漢市紀委、市委,追責本是他們的職守。既然他們的手伸進了節目,那麼該節目背上的重負,顯然重於同儕。質言之,對《電視問政》的質問,其實是質問它背後的權力,作為權力的產品,它必須為權力買單。
  說到底,電視問政是一條彎路。倘要問政、傾聽民聲,何必依賴電視這一逐漸被淘汰的媒介,就我所見,青年人中,看電視的人越來越少了;尤其是,何必依賴政府所主辦的電視節目?正路與捷徑,就擺在眼前:微博。電視問政的尖銳、犀利,與微博論政一比,便如銀樣鑞槍頭。
  是故,要治庸問責,不妨關電視,上微博。如果能在自己的權限之內,將微博的言論邊界拓寬一米,勝於電視問政努力三年。
  走彎路的經歷我曾有過,從我家到小學,需穿過兩條馬路,這是正路;還可以走巷道,百折千回,曲徑通幽,這是彎路。有一天我走彎路,遲到了,被老師責罵:你為什麼不走正路呢?她哪裡知道,那天我是故意遲到,因為壓根不想上她的思想品德課。
  電視問政的彎路,當作如是觀?我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。□羽戈  (原標題:[街談]電視問政的彎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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